巴纳姆在说服一位侏儒继续马戏表演

据《新京报》2月5日报道,当影片的主创克服了用情怀赚取观众眼泪的庸俗,并用童话手法掩埋真实历史人物的沉重时,大概也是身体力行,用一部无需费脑就能理解的精彩歌舞电影,向历史上那位真正的巴纳姆的马戏哲学致敬——“高尚的艺术就是使人欢乐的艺术”。

“毫无悬念”是影片的软肋

如果用“传记片”的心理预期来看《马戏之王》,难免会让人失望。剧中由休·杰克曼饰演的巴纳姆是19世纪美国纽约的传奇人物,出身裁缝之家的巴纳姆靠奇妙的想象力和锲而不舍的坚持,寻找到一群不被社会认可的“奇人”,开始了他的马戏人生。于是,他赢得了爱情,收获了友情,实现了梦想,保住了初心。虽然也经历了价值迷失,但他毫无悬念地拯救了自己。

毫无悬念,就是《马戏之王》的软肋。当电影创作把一个传奇人物的一生作为主体时,起伏跌宕的人生、充满悬念的故事、沧桑厚重的命运底色、以及温暖又悲凉的生命哲学就无法避免地成为观影预期。但《马戏之王》没有,一切都没有悬念,就好像海上没有风。

身无分文的巴纳姆可以轻轻松松把夏洛蒂从显赫的家里带走,出身迥异的他们不但颜值配一脸,价值观也出奇地一致;说服“奇人”们加盟马戏团同样也没有任何障碍,只需要一句“反正是如此,何不去挣钱”,就把大胡子姐姐、2米高巨人、矮小的侏儒和500磅的胖子尽收囊中;与珍妮·林德沉浸于世界巡演,一度对感情产生动摇,这位主人公也只需要在他们少年时倾诉心声的海边道一个歉唱一首歌,一切就回到了幸福的从前。

人物传记的主题和歌舞的展现相互制约

就这样,《马戏之王》毫无悬念地变成一个从现实中来的童话故事。曲折跌宕的人生奇遇缺席,现实的质感和有关人性思考的分量则一起蒸发了。片中的9首原创插曲和数场声光聚集、美轮美奂的编舞甚至抛弃了主题,堂而皇之地让情节服务于歌舞。但人物传记的命题太过于宏阔,它涉及的时间长度和思想深度,显然与歌舞的诗意化构成了相互制约的两极。

因此,把《马戏之王》与《爱乐之城》相比,除了基于创作者相同的角度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意义。《爱乐之城》在主题上的深入是把青春、爱情、事业聚于一点发力,在选择和取舍中爆燃,蔓延更加深沉的思考和叹息。

但是一旦主创的野心从一个看似“小”的主题变成一个人的人生长度,那么在一百零三分钟里,人生的思考就不可避免地会轻飘,人物失去区分度,或者过分标签化——在珍妮·林德穿着华美的白色礼服面对千人大剧场忘情演绎《never enough》的时候。只有在胡子姐姐推开门,带领“奇人”们走上街头眼含热泪唱出《This is me》的时候,我们的心弦才能感受到震动。

克服了用情怀赚取眼泪的庸俗

当然,在向歌舞片要剧情之前,我们不能否认《马戏之王》的音乐和编舞的精彩。其中巴纳姆与合伙人菲利浦在酒馆中讨价还价的一场“舞戏”,巧妙地利用了酒吧的侍者、吧台和两人的酒杯,音乐和舞蹈的节奏与酒吧闪烁的灯光相互呼应,使两人的试探和博弈显得放松、幽默又充满动感。一场戏大概是全片中“歌舞推动情节”最棒的一场。

与之可以媲美的是,菲利浦向空中秋千女孩安表白心迹的一场戏,运用了空中秋千的道具编配了空中与地面相互交融的舞蹈,安的突然升空、菲利浦的半空坠地都作为视听的补充语言,强烈地暗示了菲利浦和安的身份和社会背景的悬殊差距。而安在空中飞翔穿越的轻盈和自由,也是她对自身充满沮丧和质疑之后的理想状态的隐喻。

因此,《马戏之王》提名第90届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并拿下第75届金球奖最佳原创歌曲,无论是作为班杰·帕赛克、贾斯汀·保罗音乐团队的荣誉,还是作为歌舞类型片的质量,它已经及格了。所以,有人观影后无不戏谑地说“歌舞片看什么剧情,就是看歌舞啊”。

诞生于好莱坞的歌舞电影毫无疑问拥有它自己的理想语境,而中国电影对于故事片的钟爱则拉大了对于欣赏《马戏之王》的差距。当影片的主创克服了用情怀赚取观众眼泪的庸俗,并用童话手法掩埋真实历史人物的沉重时,大概也是身体力行,用一部无需费脑就能理解的精彩歌舞电影,向历史上那位真正的巴纳姆的马戏哲学致敬——“高尚的艺术就是使人欢乐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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